第(3/3)页 厉古枭目送他离去,眼中欣赏与忌惮交织,随即转为一片冰寒,望向那群绝望的白骨宗门人。 “一个不留。” 屠杀,在鬼哭般的黑水峡中上演。 而东方,暮色渐浓,残阳如血,将栖霞河染得一片猩红。 河面宽阔,水波不兴,一道略显仓皇的长虹贴河疾飞,正是谢潮生。 他面色苍白,不时咳出血沫,杨承那一剑“大巧若拙”,不仅破了他神通,更对他造成重创。 “必须尽快回宗,开启海眼大阵疗伤,此仇唯有来日再报。” 他心中恨意与恐惧交织,只觉这段归途从未如此漫长。 忽然,他身形骤停,悬于河面之上。 前方河道转弯处,一袭青衣踏水而来,衣袂随风微动,倒映在猩红河水里,犹如谪仙,也似修罗。 谢潮生瞳孔骤缩,浑身冰凉。 杨承抬眼,看向他,手中人皇剑尚未出鞘,只平静问道:“谢宗主,行色何必如此匆忙?” 哗啦啦! 栖霞河流动,最后暮光正被远山吞没。 夜色将至。 谢潮生悬在河面上,看着十丈外的杨承,喉咙发干,连咳出来的血沫子都忘了擦。 “杨观主。” 他声音涩得厉害,像生锈的刀在石头上刮,“今日是谢某有眼无珠,冲撞了道观,谢某在此立下心魔大誓,沧海宗自此退出东界,绝不再犯墨云古域半步。我宗内尚有三滴‘万载海心髓’,可助壮大神魂,愿全数奉上,只求观主高抬贵手。” 杨承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,眼神静得像河底最沉的石头。 谢潮生心头寒意更甚,咬牙道:“若观主仍不解气,谢某愿为前驱,萧逸那伪君子,狡诈阴狠,今日虽退,必怀叵测。不若你我联手,折返追杀,定能将其毙于途中。届时,逍遥派群龙无首,其积累底蕴,你我二一添作五。” 他说得急,眼中却燃起一丝希冀的光。 江湖便是如此,没有永恒的敌人,只有永恒的利益。 他赌杨承懂这个道理。 杨承嘴角似乎弯了一下,像是在笑,可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。 “好主意。” 声音顺着河风飘过来。 谢潮生心头一松,那口憋着的气还没吐出来。 眼前的世界,骤然被一道光填满。 那不是光。 是剑。 大道之剑,大直若屈。 第(3/3)页